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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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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周目

聖誕節前夜,鈴鹿千代和花垣武道他們約好在之前的那家快餐店碰面,準備再最後對一下明天的行動計劃。然而,當她和Mikey、松野千冬都到齊,三人又等了半個小時,花垣武道還是遲遲沒有出現。

“武小道他不會路上遇到什麽麻煩了吧?”

眼見手機不通,人也不見蹤影,鈴鹿千代下意識覺得花垣武道可能是遇到了危險。她和Mikey對視一眼,默契地起身,打算分頭去找花垣武道。

兩人商量好尋找的路線,將留守原地的任務交給松野千冬,就準備離開快餐店。

恰在這時,話題中的“主角”頂著一對紅腫的眼睛走進店裏。

三人動作一頓,三雙眼睛如同探照燈一般落到花垣武道身上,久久都沒有出聲。

下一秒,Mikey最先笑出聲。

“哈哈哈!武小道你臉上是怎麽回事?看上去不像是被打的,倒像是哭腫的!”

聽Mikey這麽一說,鈴鹿千代忽然想到一件事:“今天是平安夜,你剛剛是不是去見日向了?你們吵架了?”

花垣武道原本不想談及這件傷心事,但是在對上鈴鹿千代探究中帶有審視的目光後,他心裏一慫,就倒豆子一般地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事情就是這樣。”

“……我喜歡日向。這個世界上,我最最最喜歡她。可是……可是她的爸爸請求我離開她,因為我是不良,因為我無法保證不會將日向卷進危險中!”

“……沒錯啊,她的爸爸說的沒錯。在那個我們分手的未來中,日向依然卷入了幫派間的爭鬥。如果我和她繼續在一起,很可能會演變成比這更加糟糕的未來。我只能……只能和她分手,然後盡可能去改變那個未來。我只能這麽做。”

花垣武道感覺到心臟一抽一抽地疼,眼淚再次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他擡起頭看向前方,本以為會得到理解,沒想到卻收獲三道譴責的視線。

不管是鈴鹿千代,還是Mikey和松野千冬,他們的眼睛中都明晃晃地寫著兩個大字——「渣男」。

松野千冬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武小道你這樣做真的好渣啊!幸虧日向她性格好,只是不輕不重地打了你幾拳。換做是其他女孩子,絕對會找人把你狠狠揍一頓。”

“千……千冬?”

鈴鹿千代也皺起眉頭,不理解地問道:“武小道,你為了拯救未來的日向,可以變得那麽勇敢,願意直面所有困難,甚至連性命都不顧。為什麽就不能為了和她在一起,也努力一把?努力讓她的爸爸認可你,而不是什麽都不去做就選擇退縮。你這樣看上去好像是在為她著想,其實不過是在給自己的怯懦找借口。”

“鈴……鈴鹿桑?”

最後,Mikey一針見血地總結評價:“武小道你真是不懂女人心。”

花垣武道被說得啞口無言。或許正因為全部被說中,他才一句話也講不出吧。他的性格本就懦弱。十五歲以前的花垣武道勇敢無畏,不服輸也不怕輸,但是二十六歲的花垣武道已經被學生時代遭受的霸淩和社會中的各種不如意磨去棱角,只剩下軟弱、麻木和逆來順受。

如果不是遭遇穿越這麽離奇的事,如果不是想要拯救橘日向,花垣武道或許一輩子都找不回那份勇氣,那份被他不知丟棄到哪裏的勇氣和決心。

“鈴鹿桑,Mikey君,千冬,我……我……我好不甘心!我好後悔!我不想和日向分手!我真的想和她永遠在一起!”

花垣武道垂在身側的雙拳死死攥緊。眼淚不要錢似的從他的眼眶中溢出,和鼻涕一起糊了滿臉,怎麽看怎麽狼狽。

見到這幅景象,鈴鹿千代和Mikey不約而同地笑出聲。身為搭檔的松野千冬努力忍住笑意,好心地拍拍花垣武道的肩膀,以示安慰:“武小道,放心吧,我們會幫你的!”

鈴鹿千代讚同地點點頭,然後拿起手機示意:“我剛剛已經將這件事告訴了艾瑪,她非常願意幫忙。我猜她現在估計已經在日向家的樓下了吧!”

“唉?”花垣武道一楞,臉上的表情立刻從堅定變得慌亂,“我……我剛剛才和日向提分手,轉頭又後悔。她肯定會覺得我是在耍她,更加生氣,更加不會原諒我了。鈴鹿桑,要不……要不還是過幾天等日向消氣了再說吧?”

鈴鹿千代收斂笑意,第一次在祓除咒靈之外的事上露出肅然的神色:“Mikey說的對,武小道你還真是不懂女人心。要是等日向消氣,那你就真的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

“可是……”

花垣武道還想再說點什麽,忽然從門口傳來摩托車發動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也將大家的註意力吸引過去。

“哈哈,堅仔來得真及時!走吧,武小道!”Mikey站起身,一把抓住花垣武道地手臂,拉著他往店外走去。

“Mikey君,你什麽時候把Draken君叫來的?”花垣武道一邊跟著Mikey向前走去,一邊還在思考無關緊要的問題。

“因為我和千代醬心有靈犀啊!在千代醬聯系艾瑪的時候,我也聯系上了堅仔!”

Mikey說的理所當然,花垣武道還真的相信了他的話。

直到後來,花垣武道才從松野千冬口中得知真相。其實是鈴鹿千代和Mikey拉了一個五人小群,艾瑪和龍宮寺堅都在裏面,所以才會這麽湊巧。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在所有人的助攻下,花垣武道終於鼓起勇氣,站到橘日向的面前。雖然距離兩人上一次見面才不到幾個小時,但對於他來說,一切卻仿佛相隔數個世紀那麽漫長。

天上開始落雪。

冰冷的雪花沾到臉上,融化開,化作天然的鎮定劑,平覆少年緊張的心緒。

花垣武道咽了咽唾沫,在橘日向清澈的目光註視下,將心底埋藏的愛意、恐懼、膽怯等等全部坦白。他一句話也沒有提到橘日向的父親,但是橘日向卻一語道破兩人分手的起因,驚得他差點又變成一個結巴。

原來,橘日向早就猜到這其中是她的父親作梗,而且她已經和父親表明想要和花垣武道在一起的決心。

就這樣,誤會解開,小情侶重歸於好,圍觀的五人也陸陸續續找借口離開。

鈴鹿千代和Mikey一起走在前往停車點的路上。

雪越下越大,很快給路面鋪上一層厚厚的白色地毯,鞋子踩在上面,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呼出的空氣化作一團團白霧,鼻子和耳朵也因為長時間接觸低溫,漸漸泛起一層粉色。

鈴鹿千代皺皺被凍得微微有點刺痛的鼻子,將發冷的雙手背到身後,交疊在一起,摩擦取暖。今早出門的時候,她忘記看天氣預報,現在才發現自己衣服穿得似乎有點少,不夠抵禦落雪後驟降的氣溫。她心想只能等回家再加衣服,緊接著就打了一個大噴嚏。

“哈——嚏!”

隨後,一件厚外套罩到她身上,不僅如此,她的脖子上也多出了一條圍巾。

外套是Mikey的,圍巾也是Mikey的。

鈴鹿千代心底一暖,但是在看到身上只剩一件長袖衛衣的少年,她忍不住關心道:“穿那麽少,不冷嗎?”

Mikey笑瞇瞇地回答:“一點也不冷。以前在爺爺的道場裏,大冬天只穿一件薄薄的道服都是很正常的事,我早就習慣啦!”

男生的體溫天生就高,相比女生,他們更不怕冷。經常鍛煉的男生更是如此,有的人甚至在大冬天都一直穿短袖。別看Mikey表面上顯瘦,其實他的衣服下都是長年累月在道場裏鍛煉留下的肌肉。

但是,鈴鹿千代想了想,還是取下長長的針織圍巾,將一頭繞在Mikey脖子上,另一頭繞在自己脖子上。

“這……這樣就都不會冷了!”

鈴鹿千代伸手拉高圍巾,半張臉埋進圍巾中。呼吸之間,肥皂的清香和烘幹機的味道飄進鼻腔,她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幾分。

一條圍巾,一個沒有破綻的理由,順理成章的貼近,全是少女不敢輕易吐露的小心思。

只不過,這樣臨時起意的小心思,有時候也會出現一些考慮不周的小狀況——

就在鈴鹿千代又一次因為男生和女生步伐間距的不同,必須快走幾步才能跟上的時候,Mikey突然停下腳步。鈴鹿千代不解地看向Mikey,卻見他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又拉近了一些。

“這樣就不會跟不上了!”

——太……太犯規了!

鈴鹿千代感覺到臉蛋熱到發燙,雙手也是,什麽寒冷,什麽刺痛,全都消失不見。少年偏高的體溫順著相連的手傳遞過來,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燒化。

她只能被少年牽著,被動地向前走去。

走過一條街,走過一個路口,走過空無一人的公園。

等走到停摩托車的地方,鈴鹿千代才找回思考的能力。她看向前方的Mikey,腦海中忽然閃過今天發生在花垣武道和橘日向之間的事。她的指尖下意識收緊,一股沖動油然而生。

“Mi……萬次郎,其實我……”

“嗡——”

手機震動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鈴鹿千代未盡的話語。她看一眼來電顯示,立刻切換到工作狀態,同時接通電話:

“伊地知先生,找我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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